1

勇哥和杜成在澳门港口把游轮的事情解决了，眼看着这一年就要结束了。代哥在深圳把大家召集在一起，直接带人往中盛表行里坐下。一看到勇哥和杜成那鼻青脸肿的模样，代哥既想笑又觉得心疼，马上问道：“勇哥，成啊，你们接下来打算咋办？还想再上游轮碰碰运气吗？”

勇哥听了哈哈笑着答道：“加代啊，你小子胆子真大，救了我们一次就得意起来，开始嘲笑老子了？这事儿不怪我，都是杜成那家伙蠢。我得赶紧回四九城啊，还能去哪儿？我爸妈都在四合院过年呢，哥哥姐姐们都带着孩子，我老婆孩子也在那，我非回去不可。回去后我老爹还不知道咋整我呢。”

说完，勇哥一口闷下大杯白酒。杜成眨巴着眼睛接着说：“我也得回四九城，陈客厅长不给郑哥面子，我得回去哄他，陪陪他几天。”

大家商量好了事儿后，代哥在深圳的事情也办得妥当了。没几天，大家一块儿往四九城回家。回到家后，勇哥待不住，老爸好好地说教了他一顿，骂完就出门了。

勇哥心里别提多闷了，电话响了，发现是加代打来的。加代问：“勇哥，我叔叔骂你没？”

勇哥说：“我爸，那是亲爹，能骂我吗？电话里说得凶，回家后那可是又关心又做了一大桌子饭菜。说吧，啥事打电话？”

加代笑道：“没骂就行，没啥大事，就是问问。今天是正月十五，出来玩玩呗。你没听外面炮竹声不断吧，天上人间那边热闹非凡。我平常都不太爱去，那今天这热闹场面得凑凑，听说节目挺多。秦辉给我打电话了，我让他把包房给我留好，哪能少了你呢？一会儿杜成他们也都过来了，咱赶紧过去瞅瞅。”

勇哥拉开窗帘，外面烟花噼里啪啦爆个不停，过了十五这年就算彻底过完了，今晚肯定得好好狂欢一场。电话里早定下了。

勇哥说：“行，我这就去，天上人间见！”说完挂了电话。

这时，天上人间来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，当年四九城的大佬傅正华的儿子——傅伟伦。傅正华和杜成、加代他们一直水火不容，做儿子的傅伟伦自然对他们满怀敌意。今晚刚好撞上了。

秦辉一听傅伟伦来了，立刻从办公室冲出来迎接，见面就笑得花儿似的，殷勤招待。两人握手，秦辉夸道：“哎呀，傅公子，您大驾光临，真是失迎了！您可别见怪咱天上人间招待不周。您今天想吃啥喝啥，说一声，我给您打个八折！”

傅伟伦摆摆手：“秦老板，八折免了。今天是大年初十五，我来你这儿就图个热闹开心。待会儿我还得接几个兄弟，你把最大包房给我留着，再把那些漂亮姑娘都给我叫来，不管你多忙，得给我伺候好，别让我不爽。要是我不高兴，今天谁都别想开心！”

秦辉笑容满面：“傅公子，您这话开玩笑呢！放心，今天大年初十五特殊日子，总统套房早被预定了。我给您安排个差不多的副总统包房，保证让您有面子。今天您就忍忍，通融一下如何？”

傅伟伦笑着说：“秦辉啊，你嘴皮子就是溜，怪不得你能在四九城做得风生水起，说话滴水不漏。好吧，大年初一我也不计较包房的事儿。那个果盘和姑娘必须给我安排上，尤其是四大花魁，少一位我都不能答应！”秦辉刚想拒绝，这时傅伟伦叫的几个哥们儿全来了，秦辉赶紧转移话题，迅速把人领进包房。

傅伟伦刚进包房，里面顿时热闹起来，天上人间也开始忙碌，红地毯都铺上了。勇哥平时不怎么来，戴着鸭舌帽显得低调，普通人根本认不出他。但秦辉认识了，除了老爹和媳妇儿，能让代哥亲自开车门的，也只有勇哥了。

秦辉带领天上人间的员工排队欢迎勇哥，勇哥心里乐开了花。马三从后面掏出一大叠钞票，哗哗地数着，开始发给门卫、泊车员，还有喊着“代哥”的服务人员，每人五百块。

傅伟伦包房的服务员一听代哥和勇哥来了，纷纷跑出包房，急得满头汗。傅伟伦愣住了：“怎么回事？都跑哪儿去了？哪个大佬来了？”说着，他也带着兄弟们出门查看热闹。

站在二楼的缓台上往下看，清清楚楚。只见一帮服务员啥活儿也不干，就围着个圈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位大明星来了。看见中间发钱的是代哥，精神抖擞，穿得特别讲究。旁边高高瘦瘦的帅气公子哥，头上还戴着鸭舌帽。

勇哥和代哥在天上人间受到最高规格的礼遇，傅伟伦好奇地问：“这两个是谁？在四九城能这么有面子，也不像是演艺圈的。”

身边的哥们儿说：“你不认识？第一次见？”

“第一次，谁啊？”

“我告诉你，你肯定听过，四九城少壮派的龙头老大——加代。”

傅伟伦一听，皱眉道：“这就是加代啊？真是冤家路窄！”

朋友问：“咋回事？有过节吗？你都不认识人家。”

“没什么过节。其实平时也没啥联系。但前段时间我爸回家聊天，我听着他说，这小子带着一群大院里的公子哥，跟我爸咬得紧。我旁边还听见他那厮杜成的名字，自称‘混世小魔王’，屁玩意儿，还敢把我爸一巴掌打了。”

傅伟伦见了代哥，心里莫名其妙有点不舒服。回包房后，里面冷冷清清，服务员一个都没见影，约好的果盘姑娘也没来。酒摆上了，带来的套餐也是放着，四大花魁一个都没露面。

眼看代哥进了总统套房，傅伟伦等着服务员，结果人家把他给忘了。

傅伟伦气炸了，吩咐保镖：“去，把秦辉叫来，我得问问这是什么态度。”

保镖冲门外吼：“服务员，过来！你们这是闹哪样？酒上了不开瓶儿，我用嘴啃啊？”

服务员连忙赔笑：“哎兄弟，忘记了，真不好意思。今儿客人多，忙不过来，算大年初一大过节，您多包涵。”

傅伟伦不耐烦了：“别跟我扯这些，赔礼有用吗？还要官府干嘛？赶快叫你们老板秦辉来！”

服务员说：“老板正忙，没空。”

保镖一听，反手就是一巴掌：“你还废话啥呢？替你老板打掩护？我让你去叫，你就赶快去！”

服务员捂着脸哭笑不得：“行，我这就去叫老板。”

他转身跑到代哥的包房，直敲门：“辉哥，辉哥。”

里面传来秦辉喊声：“干嘛呢？没看我正忙着吗？有事找夏宝庆去！”

服务员说：“辉哥，隔壁包房对咱招待好像不满意……”

2

结果原本定好的菜根本没上，连那个送果盘的姑娘的影子都没看见。

“谁啊？”有人好奇地问。

“就是那个傅伟伦，傅公子，他让你现在马上过来见他。”秘书转达了一句。

秦辉揉揉脸，嘴里嘟囔着：“这小子一进门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。行，我这就去应付他。勇哥，兄弟们，你们先自己玩着，有需要直接叫服务员，这儿的服务员应该认识你们。我先撤了。”

代哥摆摆手：“好嘞，你去吧，别管我们了，我们这都是自家人。”

秦辉强挤出礼貌的笑容，悄悄溜出包房，推开了傅公子的包间门。只见里面冷冷清清，跟冰箱似的，连个唱歌的歌手都没有，送果盘的姑娘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他本还想逗个乐子，哪知一走进去看见傅公子那阴沉的脸色，顿时心凉了。他大声喊：“服务员，过来！”

服务员急忙跑了过来，秦辉瞪着眼狠狠训斥：“你们干嘛愣着呢？平时我怎么教你们的？今天再忙也不能把事情忘了！告诉我，傅公子的套餐怎么还没上？酒都上了为什么不开瓶？这点儿小事还用我教吗？明天你俩别来了，来了也别领工资，直接走人！”

傅公子坐着，淡定地点了根烟，说：“秦辉啊，你家天上人间我来了没几次，前几次来你还没在这儿呢，我也没多计较。但你这服务态度是啥情况？我欠你钱了还是咋了？喝完酒赖账不买单了？大家都是顾客，你怎么还分三六九等？斜对面那包房里有头有脸的，你就卖力；我这点套餐你就不乐意了？别人点十个，我点一百个，你这做法合适吗？酒都不给我开，我心里舒坦吗？”

秦辉故作和气：“傅公子，您别生气，今天是真的太忙了，实在抱歉 多包涵。别介意哈，行吗？今天所有东西给您打六折，这行成不？”

“你看看我，像是缺钱的人吗？喝不起酒吗？我来这儿就是想图个开心！你看看我身边的哥们儿，谁还有空心思？你要真忙也行啊，可人家斜对面包房精神得很呢，他是你爸爸吗？”

“傅公子，可不能开长辈的玩笑啊。”

傅公子听不下去，直接抄起酒瓶朝秦辉脚面上砸。傅伟伦嚷道：“我就这么说了，咋着？”

酒瓶一个接一个往秦辉脚下砸去，砰砰作响。秦辉吓得跳了开：“哎哎哎，别砸我脚啊！”

傅伟伦冷笑：“别动！就老实站着，让我砸，别动！你不跟我倒酒？好，我不喝了，全部砸你脚底下！”

说着，桌上的酒瓶子被一个个抓起，砸得满地玻璃渣，吱溜着流淌的西瓜汁滴答不停，湿了秦辉的小皮鞋和裤腿，甚至还溅到小腿上。秦辉捱着，硬是付着笑脸默默忍着。

傅公子在天上人间这么被冷落，这波火全撒他脚下了。砸累了，傅伟伦喘着粗气说：“你真能忍。”

秦辉苦笑回应：“傅公子，这行就是这样，不忍能咋办？这行就得装孙子。你看，你砸完了，要是消气了，我就走；要不满意，我再给你拿来一箱酒，你继续砸，今天我全听你的。但我真忙着呢，还有好多客户等着呢！”

傅伟伦阴沉着脸：“我这么整你，你还是跟没事人一样？”

这话让傅公子特别不爽，当即火了：“行，你真能忍，我还没砸够！”

秦辉无奈：“傅公子，还没砸够啊……我叫服务员搬两箱酒来，你随便砸，行不行？”

傅公子摆摆手：“今天忙着呢，别麻烦服务员，你自己去搬，两箱三箱哪够？搬三十箱来，我等着呢！”

秦辉苦笑：“傅公子，你这不是难为人么！”

话刚落，傅伟伦又挥起一瓶，啪地砸在秦辉脚边。一看这架势，简直疯了，再不赶紧撤，铁定被这家伙整疯。

秦辉赶紧说：“傅公子，这回砸完了吧？我这就去搬，今儿让你砸个尽兴。”

傅伟伦瞪着眼：“快滚去搬，三十箱，少一箱不行。今儿我就跟你耗，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啥时候。今晚不用招待客人了，马上去搬酒，赶紧！”

秦辉心有余悸，只能硬着头皮离开了包房。刚一出门，背后忽然被人捂住眼睛，杜成拿手逗趣：“猜猜我是谁？”

这时候秦辉裤子已经全湿透，西瓜汁不停往下滴。他着急说：“别闹了，杜成，真的别闹。”

杜成放开手，疑惑问：“秦辉，你这是咋了？裤子湿成这样，尿裤子了还是哪儿漏水？”

秦辉尴尬一笑：“没事没事，包间里加代和李公子等你呢。我刚给大志打电话，他说抽不开身，家里老人家管得严，十五号得陪着老人。”

杜成拉住秦辉：“等等，先弄明白你裤子为啥湿，包间里谁啊？是不是有人欺负你？”

秦辉连忙摆手：“没有没有，在我地盘上，谁能敢欺负我？是管道坏了漏水，行了别问了，你先去包间，我上楼换条裤子，换好了来找你。”

说完杜成去了包房，秦辉上楼换了条裤子，整理情绪，精神抖擞地走进了代哥的包房。

另一边，傅伟伦还窝在自己冷冷清清的包间里等秦辉搬酒。秦辉根本不理他，一滴酒都没给上，连服务员也不跑他那里。果盘小妹更是没有，一切空无一物，只剩他自己孤零零坐着。

等得越久，傅伟伦越火大，开始满场子到处找秦辉，把桌上盘子、洋酒瓶全砸了，连音响和玻璃茶几都被砸得响彻哐哐，裂得乱七八糟。

他身边的保镖着急找服务员问：“来，别紧张，我不动你。你们老板秦辉在哪儿？”

服务员为难说：“大哥，我们就是打工的，你别难为我，老板挺忙的。”

保镖不耐烦：“赶紧说，老板在哪？我找他，他忙？我明天让他一点忙都没有！他不招待客人？不给面子，我也不留面子！”

服务员只好指向斜对面的总统套房。

傅伟伦带着一帮富家子弟，径直冲了总统套房。包间里热闹非凡，四大花魁热情献唱，旁边围着一圈果盘姑娘，秦辉正对着大家敬酒。

傅伟伦一看场子气得不行，径直闯进来。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，音响停止，保镖亮起了灯光。

代哥见这个年轻人一脸火气，好奇问：“这这是咋回事啊？”

众人一头雾水，秦辉明白来头，赶紧笑着劝：“哎呀，傅公子，来来来，我们出去说，别在人家包间捣乱。”

他一拉，傅伟伦却挣脱：“滚开，你拉我干啥？秦辉，你是把我当傻子的吗？我问你，我让你搬酒，你到底去哪儿了？”

秦辉苦笑：“这么多人在这里，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？别扫了大家兴致。”

3

“咱们出去外面谈谈这事儿吧。”

“哎，拎着你妈的事儿出去干嘛，别闹了，别拽我。”

话音刚落，一巴掌狠狠地朝秦辉甩了过去，整个场子的人立刻明白，这家伙显然不是来和平谈判的。

代哥立刻站起身来，急切地问：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咋还动手了？哥们儿，你这是演哪出啊？又是谁惹你了？大过年的，别这么闹腾了啊。”他转头朝勇哥说：“你先坐着别动，别搀和这事儿。”

勇哥一听，赶紧把帽子扣紧，心里暗想：“这事儿能躲就躲，最好不出头。”于是他老老实实坐回了座位。杜成和代哥则径直向前走去。

傅家公子在天上人间闹得天翻地覆，刚好加代和杜成在场，二人立刻站出来维持局面。傅公子看见加代，嘴里冷嘲热讽地说：“哟，加代，你还真来插一嘴了！我跟你们这帮人就很不对付，老盯着我看。”

加代皱了皱眉头，冷静地问：“你到底是干什么的？”

傅公子满脸不屑，语气狠辣：“这跟你有啥关系？滚一边去，这地方有你说话的份儿吗？我来天上人间消费，秦辉那家伙却区别对待我。给我上一轮酒后，连眼皮都没抬，直接躲进包间去了。咋了，是瞧不起我？”

他扬声说：“秦辉，你现在马上给我搬三十箱酒来，别送包厢，就直接放一楼大厅。还得当着天上人间所有员工的面，你得给我跪下，否则我把这三十箱酒瓶砸你身上，这事儿才算完。要不然今天没个了结，明天这天上人间你别想开了。”

秦辉听得脸色通红，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，杜成见状，怒气蹿上了头，猛地站起来喝道：“小子，你这是干啥呢？喝多了耍酒疯？这地方是天上人间，不是你撒野的地儿，你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
傅伟伦撇了撇嘴，讥讽道：“哟，好笑，那你倒说说，你是谁？”

杜成昂起头，声音洪亮地说：“我姓杜，叫杜成，是京城出了名的混世魔王。你没听说过？我不惹你，你最好别来招惹我。真要我动手，大过年的，让你不好过。”

傅伟伦满不在乎：“我才不管你是谁，干啥的。今天我就是找秦辉算账，跟你们没关系。你们乖乖待着别掺和，要真纠缠上了，别怪我把你们一起卷进来，到时候不好受的。”

杜成冷笑：“嘴皮子挺利索，你有什么本事把我们拉进来？”

正这时，勇哥实在看不过去，急忙上前劝：“哥们儿，你姓傅吧，消消气。杜成也别激动。我看你年纪轻轻的，咱们做朋友没问题。大过年的，没必要闹成这样。今晚这消费，全算我的，你看行不？”

没想到傅伟伦甩头直接骂：“去你的，滚蛋！算你的账我才不稀罕呢！你赶紧滚你该去的地方去！”说完还推了勇哥两把。

加代立刻冲到勇哥面前挡着，严肃道：“哥们儿，你这是干啥呢？怎么又动手了？说话注意点，你知道他是谁吗？再这么放肆，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
傅伟伦嚣张至极：“你能奈我何？我不管他是谁，我就这么跟他说话，有本事你让我试试。我不仅能推，还能打，你信不？”话音未落，一拳直击勇哥胸口，打得他连连往后退。

加代火冒三丈，迅速拉住勇哥到身后，“哥们儿，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行不？”

“说什么说！”傅伟伦蛮横回应。

加代怒道：“你刚才那样对我大哥，我现在也不会饶了你。你年纪轻轻，别嚣张过头。你知道他是谁？”

加代出手快，猛然给了傅伟伦一巴掌，怒斥道：“你给我长点记性！”

这下傅伟伦怒极反手就是一巴掌，“管你是谁，今天我就跟你们动手！”

杜成不容分说，抓起旁边的啤酒瓶，毫不犹豫地砸向傅伟伦的头部，瓶子瞬间碎裂，鲜血飞溅。傅伟伦背后兄弟和保镖见状，冲上前准备打架。马三、丁健、赵波等加代手下毫不畏惧，跃起抓起旁边玻璃瓶狠狠砸向对方保镖们，打得精准狠辣。

马三尤为勇猛，手里双瓶对准傅伟伦的脑袋连砸两下，傅伟伦头一次被砸得还没反应过来，第二下又迎面砸来，直接被打得头晕眼花，跌坐在地，头上鲜血淋漓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。

马三抓住傅伟伦衣领，把他按在墙上，一拳接一拳全力挥向他的脸，拳拳都有如雷霆炸响。马三喝道：“服不服？”

秦辉连忙劝阻：“兄弟们，别再打了，再打下去出人命就不好了。”

此时没人清楚傅伟伦背后到底有多硬。傅伟伦脑袋满是血，晕晕乎乎过了半天才慢慢坐起，咬着牙恶狠狠说：“行，你们敢动我？有能耐别跑，今天我要是不能砸了天上人间，我就跟你们姓。”

杜成冷哼一声：“好啊，但我先说清楚，咱按规矩来，要是不然去找你爸，我小看你了！别惹事儿，赶紧滚，要是再来，我让你有来无回。”

傅公子带人摇摇晃晃地离开。

秦辉愁眉苦脸地喃喃道：“完了，这回事大了。他那个架势，很不简单。市总公司盯着我老想找机会整我，收我钱。之前我花了不少关系费，这下都白费了。你们先走吧，他回来我来应付一下就行。”

杜成一脸无所谓：“秦辉，你怕啥？说有钱，没人比你有钱；说生意，除了勇哥，谁也没你大。就一个傅伟伦吓你成这样？就算他爸是谁，也不能放他儿子在外面胡闹。你别怕，今晚咱们好好玩。他敢回来，我就把他赶出去。来，接着喝，别管那么多，有我撑着。”

傅伟伦被打出天上人间，去医院的路上掏出手机笑骂着拨通电话：“喂，小八戒，是我，傅伟伦。”

小八戒惊讶道：“傅公子，这大半夜给我打电话，怎么回事？我都准备睡了。”

傅伟伦咬牙切齿：“听好了，你现在带兄弟来天上人间。刚才那帮小子动手打我了，我非让他们给我个说法。今天不把天上人间给围了，砸了，这事没完！”

小八戒犹豫道：“公子，这活儿不容易。天上人间那地儿可不是谁都能惹的，梁海玲那姑娘比我还阔，老板秦辉也背景硬。我认识秦辉，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，要我真去砸店，咱以后在四九城没法混了。”

傅伟伦轻蔑：“小八戒，你知道为啥这些年你混不出头吗？就是因为你胆怯怕事。你知道我爸是谁吗？他刚上任市总公司一把手。秦辉再牛，有我爸罩着，他也得眼红。店里干的那些买卖你没看清吗？这次他们打了我，天上人间还怎么开下去？”

4

我给你打电话，是给你一个机会。要是你不珍惜，就当我没说，我自己找别人去。”

傅伟伦说完这话，小八戒心里顿时动了摇，他咧嘴一笑，眼珠子一转，便爽快答应：“行，傅公子，你这话我听着放心。我这就带着兄弟过去，你放心，以后我跟着你混，有事咱就说。”

“多叫点人，把阵势搞大点，给他们压力。”傅伟伦叮嘱得很仔细。

小八戒挂了电话，想了想，感觉还是稳妥些好，便又联系了鬼螃蟹。半夜两伙人直接奔天上人间而去，一到地方瞬间包围起来。鬼螃蟹简直像疯了一样，冲进店里，挥舞着“真理”对着棚顶就是一阵扫射，枪声连连，棚顶立刻开始冒烟。

这时秦辉正坐包间楼上欢唱，隐隐听出楼下嘈杂声，连忙关掉音响。秦辉说：“加代、杜成儿，你们先别急着冲出去，我下去看看情况，先跟他们好好说说，试试能不能和平解决。毕竟大过年的，我真不想再惹麻烦。”

杜成立马反对道：“这可不行，今天不教训这小子一顿，咱这口气咋咽得下？”

代哥也跟着说：“对，他打得明火执仗的，竟然还拿枪打，咱跟你一起下去。”

秦辉劝道：“你们别急，我在四九城开天上人间那么多年，也算有些面子。我先看看他们找的是谁，好好跟傅公子谈谈，人越多事儿反而越大。”

勇哥在旁沉思了一阵，说：“秦辉说得有道理，你俩别着急，让他先去，万一真撑不住，咱们再出手。”

勇哥的话很有分量，杜成和加代这才坐下。“咱们不冲出去，但得暗中看看傅公子到底想干啥。”

秦辉赔着笑脸，朝一楼大厅走去。刚走到傅伟伦面前便开口：“您这到底为啥呢？大过年的，气别上来了。别跟我计较，今天招待不周，是我失职，我认。你打我骂我都没问题，就给我个机会吧。咱都在四九城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，这事儿就别那么较真，我错了，我好好跟您说说，您大人大量，得饶人处且饶人。”

定睛一看，秦辉发现傅伟伦带来的正是小八戒和鬼螃蟹，心中稍微明白。傅伟伦的老爹在市公司掌权，带这些人来帮忙也合情合理。

傅伟伦见秦辉出来，冷冷道：“秦辉，你嘴上功夫再好也没用。我问你，包间楼上那几个家伙呢？叫他们出来，我道歉又有什么用？必须得他们过来给我赔罪。管他是多大院的公子哥，都得出来滚。”

秦辉耐着性子说：“傅公子，出了这事，那几位没心思玩了，都早散了。这样吧，我给您办张卡，天上人间以后就是您家，您随时来，就当自家地方，一分钱不收，您看行吗？”

“少扯这些没用的，我不稀罕你的钱。我就问，那几个狗东西跑哪儿去了？马上打电话叫他们下来，敢把我打成这个样子，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。”

“行，怎么处置您说了算。”

“好，我给你机会。别砸我这天上人间。你就在大厅，所有员工面前跪下，再搬来三十箱酒瓶子。我不砸你脑袋，就往你脚底下砸，等我砸够了，这事算完。以后我想来就来，想玩就玩，这说法怎么样？”

此刻，秦辉有点犹豫，楼上代哥互看一眼，心想再不出来帮忙，让秦辉一人顶着，实在有点说不过去。

代哥说：“哥，我下去看看。我见那边是老朋友小八戒、鬼螃蟹，都是命悬一线的兄弟，见了面应该能好商量。我给你撑场面，暂时不动手。”

勇哥点头：“行，你们俩去了，记住别惹事，我在后面跟着，不多说话。”

话音刚落，众人一起走了出来。加代脚踩锃亮大皮鞋出现，身边工作人员争相让开路，喊道：“让路，让路，代哥来了。”

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，好像加代就是那众人瞩目的焦点。勇哥虽然是加代的大哥，此时站在他身旁，也觉得荣耀无比。

秦辉在自家地盘被人惹事，加代连忙拉他到身后。鬼螃蟹和小八戒一看到加代，立刻冲上去握手拥抱。

鬼螃蟹笑着说：“你来玩都不打个招呼，今天我真该训你一顿。要早知道，我非揍你不可。”

小八戒也在旁边笑说：“代哥，这回可真造化弄人，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，自己人不认识自己人嘛。”

还没等代哥和傅伟伦交谈，局势已经明朗。鬼螃蟹和小八戒并没有让背后的兄弟散开，可那帮兄弟一看是代哥面子厚，今日没得打，一声不吭地自己走了。

傅伟伦蒙了：“这到底怎么回事，大家都撤了，你们就这么放人走？”

代哥从怀里掏出一盒烟，递给傅伟伦点上，语气缓和：“哥们儿，大过年的，咱图个开心，你这么一闹，弄得谁都难受。带这么多人，够了。想玩多玩，不想玩早点回去休息。别提那些过分的条件，没人会答应的，明白吗？”

傅公子瞪着小八戒和鬼螃蟹，质问：“你们俩怎么回事，拿了钱不干活？”

鬼螃蟹掏出一沓钱啪地拍在傅伟伦胸口，同时端着“真理”对准他：“你找我打我兄弟？我才不会吃你这套。之前不清楚你要打的是加代，他可是我死生之交。谁敢动他，我跟谁拼命。”

小八戒一挥手，身边兄弟也纷纷掏出钱放桌上，态度表明得明明白白。小八戒说：“傅公子，这钱我不能收，人我也不打。代哥，我承认是我没查清楚就接了钱。看在咱兄弟情分上，您别再计较了。”

代哥点了点头：“行，只要他走人，我不追究了，也不想把事儿搞大。”

但傅伟伦依旧不服气，觉得丢了面子，冷冷说道：“挺厉害嘛，看我小看你们了。小八戒、鬼螃蟹，这事就别你们插手了。加代、杜成，你们刚才把我打成这副样子，看看我头上的伤，今天不给我个说法，我绝不会善罢甘休。你说，这事咋解决？”

代哥笑了笑：“哥们儿，能咋整？大过年的，正月十五的，咱出来玩，你跑包间闹事。我打你一点不冤，你这叫无理取闹。手下败将还想讲理？社会就是弱肉强食，赢的说了算，你不懂，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。”

傅伟伦骂得气愤：“你这口气真大，还敢教我混社会？好，我算知道了。接下来，我也给你上一课。”

加代冷笑着说：“随你，来就来。不过先说好了，家里有爹罩着你，到了社会上，可没人会惯着你。识相点，赶紧滚蛋。我让你丢点面子，要真动手，你在四九城就别想呆了。”

5

傅伟伦气得脸都涨红了：“我走是我走，不过你要是真敢，不许我走可别后悔。”

两边僵持着谁也不肯先退，杜成使了个小心思，掏出手机拨通了朝阳区一位颇有分量的齐伟。

杜成说：“齐总，有空来趟天上人间。我这儿有点麻烦来了，您一到现场就明白了。别担心，晚上一定让四大花魁陪着您，保证不亏待您！”

“行，我马上过来。”齐伟爽快回应了一句。

杜成满意地挂了电话。

傅伟伦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先走，这时齐伟带着小派派的人马呼啦一下冲进了天上人间。一见杜成，两人握手寒暄没几句，齐伟立刻盯着傅伟伦，眼神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。

齐伟问：“杜公子，咋回事儿啊？这大半夜的把我叫过来，是要对付谁啊？”

杜成指着傅伟伦：“看清楚这个家伙没？不懂规矩的地痞，跑天上人间撒野，说话又冲。他刚才还带着两百多号人闹事，你说这聚众斗殴是不是够严重？赶紧把他给我抓了！这种人必须得狠狠教训一回，不能让他再出来惹事。”

齐伟瞅了瞅傅伟伦，直径朝他走去，眼睛睁得大大的在他身上来回扫视：“小兔崽子，跑这儿来惹麻烦干啥？你真知道这地方是干啥的吗？”

傅伟伦一看齐伟肩膀上的肩章，心里立马明白了，这家伙职位不算高，但很会摆架子。他冷笑道：“我倒想问你，难道你真知道这里是啥地方？看你肩章，也就朝阳分公司一个小头头吧？”

齐伟冷哼一声：“行啊，哪的胆子挺肥。你爸教你的东西倒不少，可他没告诉你不该老实在家呆着吗？非得跑出来找事，非让我把你抓牢了才罢休是吧？”

说着，齐伟直接在傅伟伦肩膀上拍了两下。傅伟伦毫无畏惧，脸色平淡地说：“信不信我让你明天没法去上班？”

齐伟也笑出声：“有趣，你说说看，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明天不上班？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了？”

傅伟伦毫不服输：“你来啊，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，我弄死你！”

齐伟听这话，火气蹿得老高，觉得自己面子被极度挑衅。四周人群立刻围拢过来看热闹。齐伟一边从后腰掏出一把五四”真理”，咔嚓一声上膛，直接顶在了傅伟伦的脑袋上：“别动！见过这玩意没？敢打死你信不？信不信打死你也没用？”

傅伟伦面不改色：“你真敢啊？大白天的，你就敢这样？你看你那身制服，手里还拿着冒烟的枪，竟然指着老百姓的头，嘴里还说这些话，你是吃了豹子胆还是咋了？”

话刚落，齐伟手里的五四“真理”啪嗒一声往傅伟伦脑门呼过去，傅伟伦反应极快，反手便是一个响亮的大巴掌甩了过去，直接把齐伟打得呆住。

齐伟揉了揉腮帮子，眼睛瞪得溜圆：“你敢打我？小子，你知道我是谁吗？今天我不把你收拾了，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！兄弟们，动手，给我把他押下去，回头我再慢慢收拾他！”

傅伟伦不甘示弱：“别急着动手，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。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，让他亲自来跟你们谈谈，怎么样？”

齐伟冷笑：“行啊，打吧。我倒要看看你爸是啥神仙，能教出来你这种儿子。打去吧，我倒要看看你能喊来谁。”

傅伟伦在天上人间丢了脸，心里窝火，赶紧给他爸傅正华打电话，委屈地说：“爸，我在天上人间出事儿了，被人打了。”

傅正华问：“你没跟他们说你是我儿子？”

傅伟伦说：“爸，我要是说了，那不叫给咱家丢脸吗？我本来不想靠家里关系，想自己解决。但他们连朝阳区的小混混都叫来了，拿着家伙打我，我给了他一巴掌，现在要抓我。”

傅正华一听火冒三丈：“是谁干的？”

傅伟伦说：“杜成，还有加代也在。我现在还在天上人间呢。”

傅正华叹了口气：“真是冤家路窄，怎么又撞上了？放心，别怕，我不会让你吃亏的。”

傅伟伦说：“爸，我心里憋着气，一定要教训他们。”

傅正华说：“行，这帮家伙连我儿子都敢动手，简直活腻了。你说的是齐伟吧？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抓你，是不是不想在朝阳区混了？你把电话给他。”

傅伟伦一把夺过电话，对齐伟喊：“齐伟，电话给你。”

齐伟哼了一声：“接电话又咋的？我倒要看看你靠谁了。”

电话一通，齐伟立刻大声说：“听着，我是四九城朝阳区分公司的头头，姓齐，叫齐伟！”

老傅站出来，开口：“嘿，你这官威挺大啊！我也简单介绍，我是四九城总公司新来的头目，姓傅，傅正华。今儿这个被你弄的，也是我儿子，傅伟伦。你胆子不小，仗着点势力就欺负人，乱用权力，带着一帮人，反倒不做个好榜样，帮着凑热闹。明天不想干了？”

齐伟一听汗都下来了，扭头看着傅伟伦，心里嘀咕：怪不得这小子能敢打我。电话里连忙赔笑：“我真没想到这是您儿子，他也没说。我刚带人来处理事，具体情况还没摸清楚，谁知得罪了您家公子，您别往心里去。”

傅正华挥手：“行了，你们那些小把戏，我心里明白。话不多说，现在应该帮谁你心里得有数。不管对面是何来头，赶紧把他们给我抓了，还有天上人间那地方，给我封了！我盯着好几个月了，这次偏偏撞枪口上了，明白不？”

“明白，领导您放心，我一定完成任务！”齐伟连连点头。

“电话给我儿子，我跟他说两句。”傅正华吩咐。

傅伟伦接电话，老傅头也不抬：“这帮欠揍的家伙，我早想收拾他们了，今天正好借这机会一锅端。你该怎么整就怎么整，齐伟现在是咱们的人，全力配合。”

傅伟伦回道：“好，爸，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说完挂断电话。

代哥在旁边也看出了门道，这小子背后有人撑腰。齐伟见状赶紧迎上去拉关系：“傅公子，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，一家人居然都互不相识。你早跟我提一声，哪会闹成这阵仗？”

傅伟伦冷笑：“要是我早跟你说，还能见着你这副谄媚样？别废话了。”

“行行行，先把废话放一边，这账咱以后再慢慢算。现在先帮我把这群惹事儿的给收拾收拾。你看看我，再看看我这帮兄弟头上的伤，都是他们给的，你就不想帮我出口气吗？”

这回杜成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，看着齐伟，小派派的头头左右为难，眼睛死死盯着杜成，小声嘀咕：“杜公子，这事儿您别让我为难，我只是给人打工的小人物……”

6

“你知道你惹的是什么人吗？傅正华的儿子，傅伟伦！”这话一出口，周围人都顿时心头一紧，谁不晓得傅正华有多难对付。齐伟赶紧为了缓和气氛说道：“要是等到我们真下手把你带走，那就晚了，你还是赶紧打个电话，找个人帮你说话吧，不然我可帮不上忙了。”

杜成不多说，掏出手机，拨通了大志：“哥们儿，最近我惹了点事，打了一个叫傅伟伦的家伙，四九城那边的，你认识吗？”

“大志那边立刻回应：“傅伟伦我知道，他爸虽然厉害，但他儿子还行，跟我倒挺合得来。怎么了，出啥事了？”

“我们在天上人间那儿跟他起了冲突，我本来不想跟他较劲，可那小子不懂事，偏偏要跟我坠磨。你快过来一趟，帮我劝劝他，让他别在这里揪着不放，消停点。”

大志说完立马从家里奔了过来，一见傅伟伦，两人握了握手，但傅伟伦脸上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。

大志开口问：“怎么回事啊，今天十五，大家应该都高兴着咋就闹得这么僵了？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傅伟伦冷笑道：“我当谁呢？不就是那个小混混的孙子嘛！你们是来摆场子？我来天上人间想图一乐，你们倒好，完全不给面子。”

大志赶紧打圆场：“哎别往心里去，我们都是四九城的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这样今天就给我个面子，别跟他计较了，行吗？”

傅伟伦一听立刻不干了：“你说不跟他计较就不计较？那我头上的伤呢？你准备怎么给我说清楚？”

大志问：“那你说说，这事儿你想咋解决？”

傅伟伦直截了当说：“简单，谁打的手出来，我还怎么打回去。赔偿必须有，秦辉给我拿两万块，别多了不收。否则今天在这的，没一个能走的，全都要我带走。”

大志皱眉回道：“两万也太高了，小事儿给你一千都算多了，够医治伤还够你消消气。你说再去反打，这不成了没完没了了吗？咱这不能这样对付问题啊。”

傅伟伦怒了：“大志，你这家伙是不是觉得自己了不得，出来替人摆平事情？你算个啥？十万块能解决啥？被打成这样就想这么算了？没门！你在我面前没分量，赶紧滚远点，不照我说的来，别怪我不客气。齐伟，给我动手抓人！”

杜成这回栽了跟头，想找人摆平却被对方完全不理会，心里怒不可遏：“姓傅的，我这是给面子了，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？我不想跟你耗时间，说实话，你算什么？还没坐稳你爹的位子，就胡闹？信不信我们联名举报你，明天让你下台！”

傅伟伦冷笑：“有意思，你这态度，不抓你都对不起自己。齐伟，赶紧，带回去。钱我一分都不要，这次我就收拾你们几个人，我不缺那点钱。”

杜成一看局势不妙，带着几个兄弟就冲上去，傅伟伦眼疾手快，夺过齐伟手中的家伙，一声“哗啦”上膛，喊道：“别动！都给我站住！”

随后对着杜成脚下“啪”的一声开了枪，杜成吓得一跳：“怎么着？你还想打我啊？”

傅伟伦目露凶光：“听好了，我最看不惯你，还有你加代！”

齐伟吓傻了，心想：“别拿我的家伙乱开火啊，那可是有编号的！”傅伟伦继续说道：“你们两个，好好听着，四九城早就满是你们的名号了。今天我就来当回正义使者，再往前踏一步，我非废了你们不可，信不信？”

杜成根本不怕，撇嘴道：“你吹什么牛？我不信你敢碰我一根汗毛。我见过的场面多了，你还想打死我？来啊，有种就动手！”

正说着，傅伟伦一脚踢过去，直接把杜成踹倒在地。大厅里的人目瞪口呆，尖叫声此起彼伏，看热闹的人都吓得往外跑。

加代见杜成倒地流血，急了，从腰后掏出武器，对着傅伟伦腿上就是一击，傅伟伦应声倒地，捂着腿呻吟不止。

齐伟见事态失控，急忙喊：“都愣着干啥呢，快拦着点，别再打了！维持现场秩序，赶紧疏散人群！”接着对加代说道：“加代，你冷静点，先把武器放下，听我的。”

这时傅伟伦捂着大腿，满头汗珠，情绪失控，心中对加代起了杀念。他躺在地上，手持“五四”真理手枪，毫不犹豫地对准加代开枪，击中肚子。加代顿感呼吸困难，低头一看中枪部位，整个人立刻站不稳瘫倒在地。

勇哥连忙一把扶住加代，急喊：“赶紧打电话叫120！”

当天晚上简直就是一场激烈的火拼，你一枪我一棍，幸亏齐伟还在场压着，要不然真闹出人命没得商量。

另一方面，傅正华挂念着这事儿，急匆匆地给齐伟打电话。齐伟答道：“傅总，您别急，我这里情况得先跟您说下。咱家公子哥现在在医院躺着，伤势挺重。”

老傅一皱眉：“又受伤了？谁敢动我儿子？”

“是加代打的。”齐伟答。

“咋回事？用啥打的？打到哪儿了？”众人七嘴八舌地问。

齐伟赶紧摆手：“各位别急，是打在腿上，骨头没事，问题不大。不过加代也挨了，还有杜成，两个都被咱家少爷收拾过一顿。”

齐伟详细讲述了经过，傅正华却不以为然，轻哼一声：“几下打不死人，我先去医院看看情况。要是他们没啥大碍，我还是要抓人。”

“领导，这事……”齐伟小心翼翼地说，“咱家小少爷先动手了，您还要不要抓杜成和加代？”

“抓！为啥不抓？”领导怒瞪齐伟：“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！能干就干，干不了明天走人！”

齐伟吓得缩了缩脖子：“明白，我知道怎么安排。”说完赶紧挂了电话。

这会儿，加代和杜成都已经昏过去了，金秦辉、梁海玲等单位头头在医院陪着，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
不一会儿，傅正华亲自带着市总公司的人冲进医院。勇哥、大志倒好，俩人跑出去吃饭睡觉去了，不在这儿守候。

秦辉见傅正华来了，赶紧起身打招呼：“领导好，领导好。”

傅正华眼也没抬，直接问：“我儿子呢？听说加代那小子拿‘真理’把我儿子打了，是真的吗？”

齐伟在旁边陪着笑脸，点头称是。

7

不过话说回来，这架还是咱家小少爷先出手的，这事儿不能完全归咎于别人。傅正华一听，立刻怒眼圆瞪，死死盯住齐伟，齐伟吓得连忙闭嘴。傅正华怒吼：“什么玩意儿？谁先动的手？加代是做什么的？他手里怎么会拿着‘真理’这玩意儿？我还没查清楚呢！你知道这事放着是啥罪名吗？打他是轻的，等他醒了，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！”

秦辉见状，赶紧出来圆场：“领导，您听我说，这事儿都是我惹的，咱家小少爷没障碍，您要收拾人，就收拾我吧。”傅正华冷哼：“你得收拾收拾他，要事情闹成这份上，咱也没法子。

再说了，他们背后都有大院里的公子哥撑腰，后台硬得很，影响力也大。我这人只不过是个普通商人，没啥大权势，就是手上有点小钱。你看这事儿，是在天上人间惹出来的，我给咱家公子哥赔点钱，你开个价，行不？”

一提赔钱，傅正华眼睛一亮，当场就问：“那你说说，你打算赔多少？”

秦辉笑着说：“这不还得您说了算吗？”

傅正华摇手：“你那天上人间，一天的营业额随便都是个不小的数目。我呢，就以一个老父亲的身份，跟你开这口，要这钱也不算过分吧？”

秦辉忙点头附和：“不算不算，您吩咐就是，您说说这事儿得赔多少？”

傅正华毫不客气：“先拿出一千万来。”

秦辉心里一紧，但也没办法，只能答应：“行，一千万就一千万，您说是转账给您，还是我送过去？还是找个地方您派人去取？”

傅正华大方地说：“怎么方便就怎么来。你还挺懂事，这就让你公司财务现在转到我账户上，我就不找你们麻烦了。对了，那个梁海玲，跟我走吧，思玲在不在这儿？”

秦辉答：“思玲没来，要见她，我给她打个电话。”

“好，好，那赶紧打。我倒挺稀罕她俩。”傅正华说得轻松。

傅伟伦、加代、杜成三个人都扭伤了，老傅不仅要钱，还要把梁海玲和思玲带走。

勇哥和大志吃完饭回到家，看到杜成和加代的伤势，杜成伤得不重，是腿部受伤。情况比杜成更糟的是加代，医生说：“你这要是再偏点儿，就完蛋了。现在虽然没大碍，以后得好好养着。”

勇哥和大志一回来，便看到秦辉一脸沮丧，坐在走廊上，像被打成筛子似的，脸色铁青。一问之下，才知道他已经把钱赔了。

勇哥立刻给傅正华打电话。电话里客气地说：“请问您是傅正华傅先生？先自我介绍一下，我叫小勇，是李家的三少爷。”

傅正华历来对这些公子哥不屑一顾，电话里毫不留情：“你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
勇哥语气严肃：“今天天上人间发生的所有事，我都看着呢。您儿子那副骄横嚣张的样子，背靠您这鼎鼎大名，在外面为所欲为。如果继续这样，恐怕您的仕途不会有好结果。难道您真想自己就此原地踏步吗？出了这么大乱子，您既不管教，还纵容我儿，我这才明白，他之所以这么嚣张，原来是您撑着他。”

傅正华不耐烦地回道：“你是干什么的？我升职不升职和你有啥关系？你是谁，管这种事还是能审判我？李公子，你真有意思，居然打电话教训我。你凭什么？你是正统大院子弟，过年不老实呆家里，跑天上人间这种浑水里，你家里知道吗？我跟你说，今天没把你们抓了已经不错了，还敢打电话？”

勇哥态度坚定：“傅正华，你名声我也听过，不多说废话。做事要有个度。你儿子犯事了，无论是父亲身份，还是市总负责人，你都不能这个态度，懂吗？我劝你自重，马上把那钱还回来。而且亲自带儿子去道歉，赔偿也要到位。你儿子打伤杜成和加代，还用‘真理’，你不觉得需要个交代吗？”

话音刚落，傅正华看着一旁痛苦不堪的儿子，心里也不禁软了。

他怒气冲冲地说：“真有意思，大家都说加代是你小弟，他管你叫爹还叫妈？你还真是兄弟深情。听好了，钱我不会退。李公子，要是你再磨叽着打电话，我可不会放过你。”

勇哥不示弱：“行，我告诉你，不还钱不赔偿不道歉，我保证让你坐不稳那位置。不信你就试试看！”

傅正华冷笑：“你是干什么的？我靠啥坐这职位，多少心血和功绩你清楚吗？凭什么让我下台？看看你是被谁惯坏了。行啊，我倒要看看你咋整我，小兔崽子。”说完毫不客气地挂断电话。

这事儿很快就在四九城传开了。大家议论纷纷，说杜城、大志、加代和勇哥这些人在四九城呼风唤雨多年，终于遇上了硬茬子——新上任的市总公司负责人傅伟伦。传言说，在天上人间，傅伟伦用了“真理”，连出两招，把他们都打进了医院。

有人感慨：“加代和杜成那性子，都是出名的混世小魔王，这回被打了，肯定不会善了。而且傅伟伦居然让他们赔了一千万，真是霸气。”

消息一出，西直门大象、哈森、戈登、崔志广等江湖人物纷纷打电话给加代，关切地问：“兄弟，听说你伤得挺重，这传言到底是真是假？”

加代肚子受伤，气血两虚，无奈回答：“什么传言？”

对方接着说：“我听说你被个小子给欺负了，肚子中了‘真理’，还赔了一千万。兄弟，你在外边的一举一动可代表着你自己，也代表着你那帮人。你在广东被尊称深圳王，回到四九城你是少壮派大哥，如果被人欺负，我们这些混社会的都没面子了。”

加代无可奈何：“这事儿说起有点长，钱不是我赔，是秦辉赔的。我刚醒没清楚状况，别乱传，我肯定会给个说法。”

对方提醒：“你要讨说法没问题，但我听说傅正华的儿子不是好惹的。老傅上任后，整顿了不少社会人物，没人敢小看。”

加代坚定答：“行了，别再管我事了，告诉大家别给我打电话了，全是误会。不久，三天之后，我一定能扭转局面。”说完，他挂断电话。

加代伤得惨烈，四九城流言四起。不仅加代，杜成、大志和勇哥也陆续接到大院公子哥们的电话。

8

有人是来凑热闹的，也有人是真心为他们着急。不管怎样，这口气必须得出。

杜成愤恨地说：“面子和钱都得拿回来，这事得有个说法，我可丢不起这个人。我这伤养了两天，好了大半，马上就去找他算账。”

事情越闹越大，傅伟伦爱面子，这几天频繁出入各种场合，被不少人认了出来。有人跟他说：“听说你在四九城把加代和杜成揍了一顿，他们还赔了你一千万呢。”

傅伟伦故作谦虚地回应：“算了算了，真不想让你们认出来，下回出门得戴口罩。这消息没你们说得那么离谱，主要靠我爸爸的名气。可能他们没遇见过像我这么狠的，对着我我一下子就动手了，两个‘真理’砸下去，打得他们够呛。他们本来不想赔钱，但这事儿不赔钱解决不了，现在赔钱是最划算的办法。

要是他们不息事宁人，我爸肯定会管他们。好了，别再传了，整座城都传开了，说什么四九城要换血了，还说我是市公司大佬，我可不想当那个。我这人素来宽容，不跟他们计较。”

旁边的人赶紧附和：“傅公子真是宽宏大量、目光长远啊。”

这小子四处散布消息，没过多久，谣言就在大街小巷里传开了。

这几天，加代和杜成本该静下心养伤了，可流言蜚语没停过，根本冷静不下来。过了几天，他们伤势大体好转，杜成拄着拐杖，加代坐着轮椅，都能出门了。

一早，大家一商量，杜成说：“别等了，今天就去找他。”

出发前，杜成打电话给傅正华，问：“傅正华，你今天上班吗？”

傅正华怒气冲冲地回：“杜成，你是不是还没完？我上不上班关你啥事，怎么？想让我去抓你？”

杜成沉声说：“现在不是你抓不抓我，是我找不找你的问题。看你态度，好像还没认识到自己有错。”

傅正华不耐烦地道：“别跟我讲废话，我忙着呢，说正事儿吧。”

杜成质问：“你儿子把我打成这样，你觉得这事儿能就这么算了吗？我必须找你，你得态度明确，给个交代。”

傅正华反问：“那你不想结束，想咋样？”

杜成干脆：“很简单，把那一千万还给秦辉，然后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傅正华打断：“打住，光这一点我做不到。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，他刚能走路，我没抓你已经算给你面子了，你还来要钱，是不是疯了？后面的话你不用说了，办不到。再打我电话，我就以骚扰罪把你抓起来。”

杜成气愤地说：“你这态度，就别怪我不客气，我现在就去找你。”

傅正华挑衅：“来呗，别吓唬我。小崽子，我真给你面子了，不管你们谁来，做好心理准备。要来了我就都抓了，你们是自投罗网。”说完挂断电话。

杜成气得喘不过气，勇哥问：“他说啥了？”

杜成气呼呼说：“他骂我呢，扶我一把，准备车，我现在就去找他，大家都跟我一起去。”

杜成联合大志、代哥、勇哥，所有参与此事的兄弟都聚齐了。与此同时，他给警局领导“同哥”打了电话，心里清楚傅正华不好对付。

杜成说：“同哥，要是方便，带着人来帮我护个阵，我被人打了，这事您肯定听说了吧？”

同哥回答：“你不说我还能有谁知道？怎么老有人被揍？你需要多少人？”

杜成说：“三四十人就够了。”

同哥惊讶：“三四十不算多，你知道平时派那么多人都护什么级别人物吗？现在人手紧张，我这带十来个人过去，够你用。就是四九城给你保驾护航，身边也没啥大人物，就是年轻人。行，我马上过去。”

杜成挂了电话，往市总公司赶。

在楼下碰见刘同，刘同问：“这是市总公司？咋把我弄这儿来了？你要跟谁闹矛盾啊？”

杜成解释：“同哥，这次麻烦你做我的保护伞。你听着，我被傅正华那败家儿子打成这样，你看我大腿，腿上伤还挺严重，我现在出门得拄拐杖，上厕所都难受。加代伤得更重，坐轮椅跟我郑哥一样。这事儿今天非得找他算个说法，你就跟着我保护，别让他抓我。我进去以后，要是激动了，您要挡着点。”

刘同说：“你说的确实挺冤枉，但你别给我添麻烦，我保证没人打到你，其他的我可管不了。如果打起来了，我可不掺和。”

杜成连忙承诺：“放心，我知道规矩，不主动挑事。”

“那好，咱们走，我带路。”

杜成请了警局的刘同来做护卫，准备去找傅正华理论。

一楼，工作人员马上给傅正华打电话汇报：“领导，杜公子拄着拐杖，身边带着几个兄弟，说要找您。我看他们来势汹汹，怕是想找麻烦。”

傅正华在电话里笑了：“行，让他们上来，我好好会一会他们。”

工作人员问：“要不要安排人进去？”

傅正华说：“都不用进来，别让人觉得我怕了他们。他们撑不起什么大场面，都是些没脑子的家伙。让他们进去，等我叫你们再冲，明白了吗？”

工作人员没经验，说话声音被代哥听见：“领导同意了，你们几个上去吧，谁叫咱今天得动手了，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
加代、杜成、勇哥和大志径直冲上二楼办公室。门一推开，傅正华便冷笑着讥讽：“行嘛，几天不见，伤都恢复得挺快，一个拄拐杖一个坐轮椅爬二楼，真不简单。坐轮椅那个，我就不给你找椅子坐了。”

杜成怒道：“你别洋洋得意，今天非得找你讨个公道。你看看我这条腿，是你儿子打的，还有我兄弟肚子，也是你儿子用冒烟的家伙打的。医生说，如果再往偏点，人都要没了。”

傅正华反问：“那你们想咋办？”

杜成开口：“现在要你把你儿子叫出来，让他当面向我几位赔礼道歉。不仅要把那一千万还给秦辉，还得赔偿误工费、精神损失费、营养费、医疗费、住院费，还有名誉损失费等等。”

9

无论你是孩子的家长，还是市总公司的头面人物，都必须拿出个说法来。杜成话音刚落，傅正华笑了笑，靠在椅背上问：“这误工费、精神损失费、营养费、医药费我都能理解，可这名誉费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杜成答道：“你儿子这些天满城造谣，你没听见吗？来，给你看看我手机的通话记录，多少人给我打电话问情况呢？他根本是在颠倒黑白。你赶快把他叫来，得当面对质清楚。要是态度好，我不跟他计较，就算他年纪小；要是态度不好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
话音落下，傅正华立刻严肃了：“你们听好了，我不把你们抓起来已经算不错了。不管我是在市总公司当领导，还是作为孩子的父亲，你们打了我儿子，这些赔偿完全是我们应得的。更何况那钱是秦辉给我的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？

就算要钱，也得由他亲自来讨，不用你们在这儿吵吵嚷嚷，你们算哪根葱？乌合之众。你问问秦辉，我还给他，他敢要吗？你这是想独吞呗？真是嘴脸难看，记住，一分钱都别想退，赶紧给我滚蛋。”

这时，站在一旁的勇哥看着气得面红耳赤的杜成，心里清楚傅正华这套手段压根不是对手，便开口说道：“别吵了，我说两句。姓傅的，杜成伤得这么重都不敢回家，他回家他爹不问？他怎么跟他爹交代？我不说别的，就这事的后果要是让他们家里知道，肯定不答应。而且加代是我兄弟，把我的人打成这样，你要是就这么打发过去，我可不答应。”

傅正华冷笑一声：“你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李公子吧？他不敢回家，你以为把你们老爹搬出来就吓得住我？跟你说小勇，还有你们这些人，再纠缠下去，我连你们一起收拾，让你们尝尝寻衅滋事的滋味，直接关你们进楼下那个狗笼子，看看你家人骂不骂你。”

见勇哥不吭声了，傅正华趁热打铁：“要是没完没了，我直接让你父亲来把你领走，我得好好问问他，这么教你的吗？外面都说你们李家三个孩子多优秀、多出色，今天见到你小勇不过如此，也就跟普通人家孩子没啥区别。整天混社会烂人堆，还敢来威胁我？赶紧给我滚蛋。”

说完，傅正华坐回椅子，背对着他们。勇哥也坐回沙发，点了一根烟，示意不再多言，后面的事看你们怎么个打算。杜成和大志会意，也不再说话。

杜成边往傅正华走去一边嘟囔：“傅正华，你给我记好了，我们走是走了，但你得好好掂量掂量这桩事。”

傅正华依然一动不动，头都没回，说：“你们随便，赶紧滚，我都气炸了。要是我儿子像你们这样，我一天能打他八次。”杜成拎起拐杖，毫不犹豫地横在傅正华脖子前用力勒住，傅正华喊不出声，脸涨得通红，青筋暴起，拼命想挣脱。勇哥见状冲过来，脱下外套扣在傅正华头上，朝脸上就是一顿狠打。

傅正华哑了声，一个被蒙住脸，一个被拐杖掐住脖子，根本动弹不得。刘同在旁边帮忙压着他的双腿不让他动。傅正华在外安排的兄弟，只要听见大哥呼喊，都会第一时间冲进来。

代哥心里发怵，害怕有人闯进来。这时马三推着轮椅慢慢挪动，他那演技一流，周围一圈工作人员忙个不停。

马三凑到代哥耳边低声说：“大哥，现在情况变了，四九城总公司那个大佬亲自下场发话，这话是真理，咱们哪敢违抗？实话说了，就算咱们挨了打，也只能认了，别在心里憋屈。咱混社会这些年，不能老想着找别人麻烦。这次即使栽了，你看看杜成在里面被收拾得多惨。”

大家本来听着里面的动静，心痒痒想冲进去，但马三这么一说，旁边工作人员都暗自松了口气。

此时杜成和勇哥正对着傅正华一顿猛揍，傅正华脸都快肿得像个大馒头了，勇哥外套里头的西瓜汁儿都渗出声响哗哗作响。打了一阵，勇哥累得不行，往后一靠，刘同带着手下立刻排成一排像站军姿一样。杜成也放下了拐杖。

大志一直没出手，一旁吵嚷：“等我一个超级飞脚过去！”

大志倒退几步，好像助跑的跳远运动员，穿着厚重的大皮鞋，准备往傅正华脸上踢过去。傅正华也不是吃素的，练武多年，抗打能力很强，这几个拳头根本不算事。大志冲上去时，傅正华火了，一把扯下罩着头的外套。大志一脚踢中他的胸口，傅正华连人带椅子翻了个底朝天。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谁踢的，但看最后一个动的脚是大志。

傅正华艰难爬起，脸上满是西瓜汁，瞪着大志道：“大志，你胆子真不小！这么多人在办公室，谁都没动手，就你敢下手！行，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里，尤其是你，大志！”

大志顿时慌了：“你们这是啥意思？我动手时你们怎么不拦着？杜成，你咋不帮我呢？他怎么就把外套扯下来了？”

大志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，要真把大家都叫进来，把他一个人甩这儿，他可怎么办？一怒之下，那大拳头砸向门，“哐”一声响，傅正华瞬间愣住。

刘同念叨着：“你们几个胆子真肥！杜成你也是，怎么能直接开打？小勇，你不仅不劝阻，还跟着起哄。得了得了，赶紧走，再不走晚了就走不了了。听我的，出去以后都得淡定，知道该怎么说了吧？”

傅正华晕乎乎瘫倒在地上，想爬起来都费劲，想喊也喊不出大声。眼见杜成他们准备溜走。

出了门，杜成还假装捂着脸：“傅正华这家伙胆子真大，把我打得快掉牙了，这事儿绝对没完。回家我就跟我爸说，非得跟他好好理论理论，哪能白挨这顿打。”

他们一边装作挨打的模样一边溜出市总公司。办公室里，傅正华艰难站起，拿纸巾在脸上擦了半天，大约半小时才缓过神来。他第一句话就是抱怨：“我在里面被揍成这样，你们在外头都干嘛呢？谁也不进来帮忙？”

傅正华拿起电话：“刘队长，上来一趟，我有点事要问。”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
刘队长还在琢磨刚才加代和杜成的话，心里猜测领导肯定出面动手了。他走到门口，一推门就喊：“领导，这事真漂亮！打得太爽了，别客气，打死他最好！”

刘队长根本没意识到被揍的是领导，听完这话，傅正华傻眼了：“你是不是喝多了？看看我这张脸，知道我找你干啥吗？”

刘队长一脸懵：“领导，你这什么意思？你不是把他给收拾了吗？”

傅正华恼得咬牙，抓起桌上的小茶杯，狠狠朝刘队长脚边扔去。

10

“你还敢躲避？”傅正华怒吼道，“脑袋进水了吗？那小子在办公室里把我打成那个样子，你们不是说盯着他吗？咋一点动静都没有？你们怎么都是摆设？人都跑了？”

“跑了，领导。”手下小心翼翼地回应，“我们真没搞清楚情况。刚才那个坐轮椅的家伙出来时，还嚷嚷着非给你杜成一个嘴巴。他身边的小弟也跟着起哄，说你太厉害了，他们根本不怂，继续斗下去没好果子吃。”

“你们都信他说的？”傅正华怒瞪着，“你们是一伙的吗？挨揍的是我，人呢？”

“都跑了。”手下低着头。

“你们怎么不拦？”傅正华更加气愤。

“我们哪敢拦？”手下一脸委屈，“只要听说你办公室里动刀子，谁还敢轻举妄动？”

“你们还能干点啥？”傅正华气得龇牙咧嘴，“算了，出去，把门给我关上。等等，回来！出去后别跟任何人提我挨揍了，听见没？一会儿给我送口罩和帽子进办公室。”

“知道了，领导，我保证守口如瓶。”手下连忙点头。

傅正华气得浑身发抖，拿起电话一把给儿子傅伟伦打过去：“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废物？在哪呢？”

“爸，我昨晚没回家，在世纪大酒店，有事吗？”傅伟伦问。

“我几天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？这事儿到此为止，你别招惹他们。”傅正华没好气地说。

“我没找他们啊，爸。”傅伟伦辩解，“怎么了？他们又来找你麻烦？”

“你没找他们，那你背后瞎传什么谣言？”傅正华怒吼，“没事儿挑事儿，人家赔你一千万，你到处显摆？那赔钱的是加代和杜成吗？不，是秦辉给我的，让我别封他的场子！”

“爸，话都说出去了，我还能咋办？”傅伟伦无奈说，“不就是杜成和加代吗？他们也没那么厉害嘛！”

“你真是废物！”傅正华气得摇头不止，“照我看，等着瞧，我回去好好收拾你！刚才你爸办公室，我差点没被那家伙揍趴下，你知道吗？那人现在还敢大摇大摆地从市总公司溜达出去。要不是你满嘴乱嚼舌根，哪有今天这摊子破事！记住，外面别胡说八道，今晚老老实实回家，不许到处晃悠！”说完他“啪”的一声挂了电话。

杜成他们几个人刚打完人，上车后乐得前仰后合，拍着大腿笑个不停。只有大志不同，他低着头，闷闷不乐。看到杜成笑成那样，他心里越发难受。杜成越看他板着脸，越觉得好笑。

大志嘟囔：“你们乐个不停真没完没了，打人的时候倒机灵，用衣服把傅正华的脑袋捂得严严实实。等我上去时，人家衣服被扯了，我一脚踹过去，结果别人还以为是我主使的呢。”

勇哥憋笑道：“嘿，我也没想到你们都打完了，你还来一脚。你早干嘛去了？我们打架时没见你上，突然后面助跑，这能怪谁下手晚？行了别怕，都打完了，他又能咋地？”

大志叹气：“说实在的，他要是不那句狠话，我也不会多捶你几下。他还说要告诉我爸，我爸最近对我不顺眼，他要是一闹，我回家只怕得挨骂。”

代哥冷静地说：“咱也别高兴得太早，傅正华不是好惹的，咱得提前做准备。要是他真找咱们算账，那怎么办？”

话没说完，杜成电话响了，肯定是傅正华。杜成拿起，按了扩音键，说：“怎么？挨揍还不够？我再回去补上几拳？”

电话那头傅正华说：“杜成，你没意识到事态有多严重，你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？”

杜成毫不客气：“傅正华，我打你活该。你这德行，不揍一顿都不过瘾！”

“哎，我跟你们讲，这事儿我说几遍都不够，我是市总公司的顶头上司，你们居然在我地盘上，我的办公室里把我打成这样，看看我这张脸，伤痕累累。我要是去医院验伤，证据确凿，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得揪出来！别一副不服的样，我要把你们的名字传遍四九城，围得水泄不通。

还得请你们父母来公司喝茶，看看这些根正苗红大院子弟是怎么被家教的。这种行为太嚣张，毫无顾忌。特别是那个王学志，下手最狠的那个小子，你给我等着，我现在就开始查你祖宗十八代，顺便给你爸打电话。”说完，“啪”的一声挂了电话。

刚才在车上乐翻天的几个人，一听这番话，顿时都像吓破胆似的，谁都不敢出声，大志脸色尤其惨白。勇哥开腔：“够了，踢人踢了，今天你这鞋也太扎眼了，鞋底的大波纹脸上都印了几个，明显得很。我倒有个主意，他不是散布谣言？咱们也来一手，说傅正华在办公室被打得鼻青脸肿。他要还有脸，肯定不敢再来找麻烦。”

杜成一听，立即动用人脉，电话接一个打一个，逢人就说：“我在市总公司给傅正华来了个教训，下一个就轮到他儿子了。”

看傅正华那脸，够惨烈的。这一闹直接惹毛了傅正华，他立马命令手下：“刘队长，立刻召集所有员工，今晚我坐镇指挥，我们要突袭四九城‘天上人间’。这次绝不能手软，行动得快，规模得大，力度要猛。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市总公司的态度，今晚就开战！”

说起来，秦辉在这事里真是冤得像窦娥，‘天上人间’的事情跟他根本没关系，可偏偏他偏偏被牵扯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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